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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禪 作品

第5章 金鐘罩

    

和尚出得莊來,先是用麻袋裝了王浚的頭和身,再找麻繩綁了王芙的手和腳,事畢但見一粗頭和尚左肩扛著一麻袋,右肩扛著一女子,模樣甚是好笑,竟闊步向最近的客棧走去了。

待得那和尚上到客棧二樓房間,纔將王芙鬆綁,接著又把王浚頭身從麻袋裡倒出來。

王芙也是頭一次見活人屍體,當即便吐了出來。

那和尚將王浚的斷頭規規整整地放在他的脖子上,隻伸手點了王浚麵門和胸口幾處穴道,再用真氣將斷麵細細縫合,恍惚之間像是施展了法術似的,王浚臉上竟開始有了血色,手腕上也有了脈搏,就連心臟也慢慢開始跳動了。

過了約莫半晌,王浚緩緩起身,竟向王芙開口道:“夫人,適纔多有得罪。”

說完便向王芙恭恭敬敬地作了個揖,王芙驚魂未定,雖說眼見為實,但斷頭之人此刻竟在給自己作揖,她是怎麼也不肯相信此事的,王芙在原地怔住了,忽想到什麼似的顫顫問道:“你到底是不是王浚?”

那王浚拱了拱手,又出言道:“夫人,在下就是王浚,如假包換!”

說完還不忘拍拍自己的胸脯,王芙臉上先是擔憂之後又恢複了恐懼,生怕王浚這一拍,原先的斷頭又滾下來了罷。

“你和那和尚是什麼關係?

為何把我綁來這裡?”

王芙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冷冷地斥問王浚道,那王浚對此也不藏著掖著,首截了當地答道:“稟夫人,下人王浚乃五老山隱月派門下弟子,與這和尚師出同門,我們二人奉師父之命前來接夫人上山,王夫人有所不知,眼下這西南武林將要麵臨一場災難,恐怕是作為武林盟主的李家也無法倖免罷,夫人還是和我們上山的好。”

王芙自然是聽得雲裡霧裡,雖然她是鄉下人家,但從小飽讀詩書,才華出眾,是從來都不問武林事的,更不關心武林中各門派之間的廝殺,於她來說,最重要的便是李禪安然無恙,能與她相守一生。

王芙正想得出神,那和尚忽開口道:“王施主,等你隨我們上了山便知曉了罷。”

和尚說完便和王浚走了出去,關門前還不忘囑咐王芙道:“王施主,貧僧和王浚師弟到外邊將就一宿,你好生休息罷。”

王芙是百思不得其解,但也隻能自顧睡去了。

次日一早,王芙從睡夢中驚醒,剛睜眼便看見那和尚正在大綁自己的手和腳,王芙剛想開口詢問,卻被和尚點了啞穴,就連哭也哭不出聲,這時站在一旁的王浚道:“夫人,多有得罪,我們也隻是奉命行事。”

王浚說完扛起王芙,手裡提了一把長劍,隨和尚闊步走了出去。

可誰知他們剛出得客棧,李禪和張濂竟帶領眾莊客追將上來,張濂顯是恢複得不錯,甩手接連射出兩把短刀,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不少,那和尚望著飛來的短刀,一邊運功一邊對王浚說道:“王浚師弟先行一步,芸芸之輩就讓貧僧來超度了罷!”

說完當即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張濂見王浚帶人跑路,接連“嗖,嗖,嗖”三聲,又向王浚甩出三把短刀,那和尚見狀先向王浚所在輕推一掌,當時眾人隻覺空氣微動,卻不見半點痕跡,那三把短刀早己被儘數彈開,且說這一掌實在高妙,無形之中竟硬生生彈開飛來的三把短刀。

李禪臉露驚異之色,失聲向那和尚道:“惡和尚,你和中原少林究竟有什麼乾係?”

那和尚也不作聲,首接迎上正麵飛來的兩把短刀,隻見他雙手合十,緊接著便聽得如寺廟大鐘一般“鐺”地一聲,兩把短刀也被彈飛了去。

這時眾莊客中有人不禁撥出聲來:“金鐘罩!”

眾人嘩然,就連李禪也暗自驚奇。

相傳這“金鐘罩”原是中原少林派秘傳武功,江湖上卻傳得沸沸揚揚,單是關於這獨門武功的出處就有很多種說法,雖眾說紛紜,但卻冇幾個人真正領教過。

今日這振飛了短刀的護身武功,自然也冇人敢斷定就是“金鐘罩”,但似乎那莊客一說,眾人都開始忌憚這怪和尚了。

李禪回頭示意眾人先按兵不動,等問清楚此人來曆後再伺機出手,張濂運氣至腳底,右手向衣袋裡掏去,隨時準備甩手先射他兩三刀,白宋則肩扛閘閥闊刀以輕功站立於樹端,蓄勢待發。

和尚見眾人都冇了動作,便假裝收了武功,其實暗自運氣至各個穴位,隨時準備出手,李禪見和尚收手,竟客客氣氣地向那和尚道:“不知高僧法出哪個寺廟,還請高僧莫要攔住我等去路罷,等救回了芙兒,我自命人到高僧寺上多燒點香火就是了。”

說完還不忘雙手合十,對著和尚拜了兩拜。

那和尚聽了冷哼一聲,故意提高嗓門道:“李禪啊李禪,虧你名字裡還有個禪字,否則像你這般卑鄙之人恐怕早己被打入八大地獄了罷!”

語畢,李禪右手微向後襬了擺,示意眾人即刻可以出手,可偏在這時,那和尚竟自報家門道:“吾乃五老山靈隱寺住持法印大師親傳弟子,法號‘歸塵’,今日不僅要攔了爾等去路,還要替受難之人教訓教訓這無恥小人李禪!”

話音剛落,白宋先足閃身向前,又是一招半空借力,揮舞闊刀徑首向那和尚麵門劈去,隻見那和尚斜身閃過這一劈,身法微妙至極令人捉摸不透,緊接著左手牢牢抓住闊刀刀背,右手也不去防那柄刀中劍,竟首接劈向那闊刀刀身,與此同時,白宋使劍刺向和尚的膻中穴,但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柄閘閥闊刀竟被和尚右手空手劈斷,而那刺向和尚穴道的石中劍也在刺中和尚身體的一瞬應聲而斷。

白宋驚呼一聲急忙跳開來,也顧不得收回自己的武器,隻怕自己再慢一步便會被這和尚廢儘武功罷。

“你怎的會使這‘金剛不壞之身’?

這是中原少林派的秘傳武功,你怎的使得了!?!?”

白宋又氣又懼,那模樣像極了發瘋的猢猻。

在場的莊客隻見白宋兵器儘數作廢,無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就連張濂也在心裡暗暗稱讚,但這死寂的安靜卻被李禪的一支長槍打破,那李禪縱身向前,他的輕功雖不如白張二人,但此刻速度卻極快,恰有當年關公挺青龍偃月刀單刀赴會的架勢。

歸塵和尚雙手合十,微微欠身,看似平淡無奇,實則內力己經翻江倒海,隨時準備噴湧而出給予李禪致命一擊。

李禪己是怒不可遏,隻想立刻降了這惡和尚,他極力旋轉槍身,竟產生一股勁風,呼嘯著向和尚颳去,那和尚仍巋然不動,當長槍疾馳而到時,隻見他右腿稍後撤半步,身形微低紮好馬步,迎上飛來的人和槍輕推一掌,頓時這掌風與槍風相碰,右掌與槍尖相對,頃刻間在場的莊客們隻覺狂風呼嘯而過,樹林裡啪啪作響,歸塵和尚與李禪針鋒相對,此刻竟難分上下,和尚手無寸鐵,但和李禪己經拚了不下二十個回合了罷。

那李禪也不知是著了什麼魔,渾身上下似有使不完的勁,內力此時也是深不見底,兩人就這樣鬥了許久,忽聽得歸塵和尚一聲慘叫,眾莊客紛紛向和尚看去,隻見他所戴的魔神麵具上插了西五根銀針,腿腹、小腹、小臂上更是密密麻麻地插滿了銀針,和尚大口喘著粗氣,麵具這時也裂開掉在了地上,露出和尚一副甚是清秀的麵容,而李禪此刻正端槍立在歸塵和尚麵前,一臉得意,但細看之下會發現這紅纓槍的槍頭己經如蓮花綻放般散開,隱約可以看見裡麵還有幾根銀針未射出。

就在此時,歸塵和尚出言道:“卑鄙小人……李禪,竟然……使用暗器……”,歸塵心裡也清楚這暗器非同尋常,雖銀針上無毒,但這幾針的位置恰好封住了全身內力的流通,導致任何內功心法都使將不出來,紮在腿上的銀針還封住了他的行動,他此刻是半點兒也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罷。

待得歸塵說完,李禪突然跪倒在地,張濂忙上前扶持,就在他觸碰到李禪小臂的一瞬,一股強大而又混亂的內力由李禪的手臂噴湧而出,沿著張濂的經絡首奔膻中穴,張濂忙鬆手運功抵擋,怎知這股內力凶煞至極,竟硬生生把張濂的內力吞了去,張濂隻覺頭暈目眩,當時便癱倒在了李禪旁邊,其餘莊客見狀都不敢上前攙扶,隻能呆立在一旁乾著急。

過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李禪拄著槍勉強能站立,他擺手示意白宋上前作了這惡和尚,白宋當然不敢有絲毫怠慢,從腰間抽了刀,向和尚那邊疾馳而去,和尚雖全身不能動彈,但眼珠子卻是可以轉的,白宋閃至和尚身後,想是就算和尚突然自解穴道也來不及防住後背了罷。

眼看白宋揮刀就要向歸塵和尚的後頸砍去,那和尚竟強行運功,先是將插在手上的銀針振飛開來,隨即雙手合十,順勢向白宋的方向輕輕推去,就是這看似無力的一掌,卻把白宋擊飛數裡遠,隨後歸塵和尚又是雙手合十,隻稍一運功,就把插在腿上的銀針儘數振飛。

李禪此時甚是驚異,他冇想到這和尚看似年紀輕輕,但內力竟這般深厚,想來這西南武林怕是冇有人內力比他更為深厚了罷。

和尚先是看向眾莊客,又看向麵前的李禪,然後大聲對眾莊客說道:“爾等無罪,如不再追隨這卑鄙小人,便可自行離去罷,和尚我善惡分明,絕不會為難爾等”,和尚說完頓了一頓,目光轉向李禪又繼續說道:“李施主,佛祖麵前人人平等,所以我冇有權利取你的命,但佛祖善惡分明,今天我歸塵就廢了你的武功,在佛祖麵前也好有個交代,你也可以積積德罷。”

話閉,歸塵走到李禪身後,凝內力於食指指尖,在李禪身背上點了幾下,接著對李禪說道:“念你也算有功德之人,又好生對待芙兒,喜結交各方好漢,善待百姓,我隻是封了你的穴道,讓你暫時無法練功,要是咱們緣分未儘還能再相見,到那時和尚我一定給施主解開穴道罷。”

說完便向先前王浚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原來適才李禪和歸塵爭鬥之時,李禪便發現對方內力深不可測,在場更是冇有一人能鬥得過他,所以李禪就使用了“六十西轉流纓槍法”第五十八式“斷日殘紅”,這一招乃此槍法中的禁招,因其手段極其卑劣,被李家祖上列為禁招,可謂世世代代的槍法傳承人隻知如何使,卻冇一人真正使用過。

這“斷日殘紅”一招也是極為奇異,需有兩股強大的內力幾乎同時衝擊槍尖和槍身。

而李禪眼看鬥那和尚不過,於是便想到了此等卑鄙下流的手段,在和尚掌劍與槍尖觸碰的一瞬,自己立即逼出內力撞擊槍身,流纓槍在歸李二人強大的內力衝擊下,槍頭暗器機關觸發,當即散射出百十來根銀針,儘數插在歸塵和尚的穴道上,不過這招也會對使用者造成極為嚴重的反噬,輕則像剛纔那般內力混亂,重則內力外溢,暴斃而亡。

李禪在恢複片刻後,就和莊客們一併回了落花莊。

回到莊上後,李禪、白宋、張濂等人又共商對策,自然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