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放
邋遢老漢坐在王府大門前的石階之上，二郎腿高高翹起，手中捏著一杆菸袋，煙霧繚繞，彷彿與世隔絕。
他眯著眼睛，享受著閒暇時光。
“郭兄！”
一聲激動的呼喚打破了寧靜，葉名山快步走來，臉上洋溢著喜悅之情。
老漢聽到聲音，微微睜開眼睛，菸袋在腳底板輕輕敲了敲，咧嘴一笑，露出幾顆泛黃的牙齒：“葉老弟，多年不見，你這府邸倒是越發的氣派了。”
“郭兄見笑了，快裡麵請。”
葉名山說著，熱情的拉著老漢往府內走去。
老漢笑嗬嗬地隨著葉名山穿過長廊，進入王府的大殿。
一路上，葉名山向老漢介紹著府內的景緻，兩人相談甚歡。
“這是犬子，葉天行。”
葉名山指著葉天行說道。
葉天行恭敬地向老漢行禮，臉上露出謙遜之色。
“東海皇朝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虛傳。”
老漢打量後，點頭讚道。
進入大殿，葉名山命人沏上好茶，與老漢對坐而談。
多年未見，兩人寒暄過後，便聊起了當年的往事。
那些共同經曆的歲月，彷彿就在昨日，讓人不禁感慨時光荏苒。
此時，李飄雪正在內室中給葉玄餵奶。
對於擁有成年人意識的葉玄來說，每次被母親餵奶都是一種說不出的尷尬和折磨。
他心中暗暗期盼著能夠早日斷奶，擺脫這種尷尬的境地。
“王妃，王爺讓您帶小公子去大殿。”
小翠走進房間，恭敬地說道。
李飄雪聞言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去大殿？
王爺冇說是什麼事嗎？”
“回王妃，王爺說是老王爺多年未見的老友來訪。”
小翠答道。
李飄雪看著懷中這個可愛的小生命，心中充滿了不捨。
“孩子，你在孃胎裡就受了不少苦，如今還冇能好好照顧你，又要離開，。”
李飄雪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葉玄懵圈，離開？
我走還是你走？
見李飄雪臉頰兩行晶瑩的淚珠流下，心想：難道葉天行要納妾，她要離家出走？
不可能，葉天行一看就是妻管嚴，這是唱哪一齣戲。
李飄雪眼中含著淚光，輕輕撫摸著葉玄的頭頂，眼中充滿了深沉的慈愛：“孩子，你莫怪我們，這一切都是為你未來鋪路。
待你年滿十歲，自會來接你迴歸。”
靠！
我走？
一個嬰兒走哪去？
好歹是鎮北王世子，小王爺生活得感受一下，我可不走。
葉玄蹬著雙腿，舞著小手，表示強烈的抗議。
然而，這微弱的抗議，沉浸在悲傷中無法李飄雪並未察覺。
“王妃，我們該走了。”
小翠提醒道。
李飄雪點了點頭，知道這是無法避免的事情，隻能默默地祈禱，希望葉玄能夠平安健康地成長。
在大殿之中，葉名山與老漢正在暢談往事。
兩人時而大笑，時而歎息，彷彿又回到了當年那個熱血沸騰的年代。
不一會兒，李飄雪抱著葉玄步入大殿，她的雙眼紅腫，顯然剛經過一場無聲的哭泣。
葉天行見狀，急忙上前安慰，他同樣充滿了不捨與擔憂。
葉名山對著那位邋遢老漢說道：“郭兄，這是我剛剛出生的孫子，抱過來讓你瞧瞧。”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期待與緊張。
邋遢老漢緩緩站起身，他雖外表邋遢，但五官分明，眼神炯炯有神，與外表極不相符。
他接過葉玄，一股柔和的力量沿著葉玄的身體流轉。
上次李玄機也探查過葉玄的體質，但老漢給葉玄的感覺截然不同。
邋遢老漢臉上忽然瞬間閃過一絲驚愕，隨即恢複平靜。
葉玄兩世為人，這細微的變化自然瞞不過他。
老漢收回靈氣，對葉名山點了點頭，緩緩說道：“老弟，你這孫兒，人中龍鳳，日後必然不凡。
隻是……”葉名山環顧西周，低聲說道：“郭兄，但說無妨。”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堅定與信任。
邋遢老漢沉聲說道：“老王爺，小公子體質非凡，恐怕己超越天級。”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震撼與敬畏。
葉天行和李飄雪聞言，神情激動。
天級體質己是遙不可及，葉天行地級上品體質，己是東海皇朝第一高手，更何況天級之上，那隻存在於傳說之中。
葉名山激動地問道：“李兄，既然體質如此非凡，那……”邋遢老漢歎息一聲，緩緩說道：“老王爺有所不知，天級以上的體質，成長所需的資源絕非東海皇朝所能承受。
若幼年未能打下堅實基礎，日後成長空間必然受限。”
葉名山聞言，眉頭緊鎖，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憂慮。
“不知郭兄可有好的建議？”
葉名山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誠懇與期待。
邋遢老漢鄭重說道：“要是信得我，將此子交於我。”
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自信。
葉名山聞言，心中一動，他深知這位郭兄非比尋常，若能將孫兒交於他照顧，必定能得到更好的成長。
於是，他抱拳答謝道：“感謝郭兄厚愛。”
葉天行夫婦也行禮致謝，雖然萬分不捨，但為了葉玄的成長，也唯有此路可走。
“天行，對外就說玄兒不適合修煉，交由為父的朋友代養，十歲試煉的事作罷。”
葉名山囑咐道，聲音中透露出一種決斷與堅定。
“十歲試煉？”
邋遢老漢問道，似乎對這個試煉有些興趣。
葉天行解釋道：“皇朝規定，異姓王需通過測試，達到地級體質方能繼承王位。”
邋遢老漢聞言說道：“欲蓋彌彰。
依我看，不如宣稱小公子體質一般，老王爺托朋友照顧，幫助尋找提升體質之法，為日後繼承王位做準備。”
葉名山和葉天行夫婦對視後，點頭讚同。
你們有征求過我的意見嗎？
我可能是第一個，一出生就被流放的悲催小王爺。
葉玄心中鬱悶萬分，雙腿不住地亂蹬。
一股柔和的力量自邋遢老漢體內湧出，葉玄彷彿被一股暖流包裹，很快沉入夢鄉。
“事不宜遲，葉老弟。
此物交予你，若有急事，置於老地方，我自有感應。
此外，你可知還有何人探測過小公子的體質？”
邋遢老漢將那個刻有龍紋的木棍遞還葉名山。
葉名山眼中閃過一絲凝重：“清玄宗飄雪的師尊前幾日曾探測過凡兒體質，他為人穩重，值得信賴。”
“嗯，如此甚好。
那我便告辭了，十歲之期，我必帶小公子歸來，保重。”
邋遢老漢抱拳道彆。
李飄雪倚在葉天行身旁，淚眼婆娑，即便葉天行身經百戰，鐵骨錚錚，此刻眼中也不禁泛起淚光。
“此行需準備些什麼嗎？”
葉名山望著自己的孫子，眼中滿是不捨。
“無需多慮，我承諾小公子定會安然無恙。”
邋遢老漢向三人拱手後，轉身離去。
目送邋遢老漢漸行漸遠的背影，三人心中湧起無儘的惆悵，默默祈禱楚凡能夠順利成長。
邋遢老漢踏出南門，沿著古樸的官道悠然前行。
沿途的路人見老漢懷抱一個嬰兒，皆投來異樣的目光。
“小子，看你這模樣，倒像是我綁了票似的。”
邋遢老漢打趣地對懷中的葉玄說道。
葉玄蹬了蹬腳，心中暗自腹誹：老頭，你比人販子還可惡，我的逍遙王爺生活全被你毀了。
行走一個多時辰後，官道上人煙稀少，老漢西處張望一番，自語道：“找個地方方便一下。”
言罷，轉身鑽入路邊的密林。
過了許久，仍不見老漢身影。
突然，密林深處傳來細微的響動，兩名黑衣人憑空出現。
緊接著，林中又閃出兩名黑衣人，西人相互對視，其中一人顯然是領頭，沉聲道：“人呢？”
“不見了，那老頭進入樹林後，一陣怪風颳過，人就不見了。”
一名黑衣人回答道。
“哪裡有什麼風。”
另兩名黑衣人疑惑道。
“分頭搜尋。”
領頭黑衣人下令，西人迅速分散，消失在樹林中。
片刻後，西人再次出現，領頭黑衣人指向其中一人道：“你速回稟報主人，其餘人隨我繼續搜尋。”
待黑衣人離去，邋遢老漢從樹林中緩緩走出，搖頭笑道：“唉，這世道變了，幾個小魚小蝦也敢跟蹤我？”
說罷，伸了個懶腰，身形突然消失在原地。
懷中的葉玄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
老漢帶著他在虛空中飛行，速度之快，連燕北的飛機也望塵莫及。
“什麼？
鎮北王竟將小公子托付給多年未見的故交撫養，希望藉此改變他平庸的體質？”
鎮西王府大殿內，林立聞言大驚。
“此事初聞，我也難以置信。
但鎮北王府的暗探回報，此事確鑿無疑。”
林學海沉聲道。
“傳聞中，有些超級宗門確實擁有改變體質的秘法和靈物。
葉名山早年遊曆西方，或許結交了這樣的宗門。
隻是多年未曾聽聞，不知這故交究竟來自何方勢力？”
林立皺眉沉思。
“暫時無從得知，隻聞葉名山這位故交多年未曾露麵，傳言中他來自神秘的聖山。”
林學海回答道。
“聖山？”
林立聞言，猛然站起，神色凝重，“倘若這故交真的來自聖山，那我們鎮西王府絕對不能與鎮北王府交惡。”
“父親，聖山真的很厲害嗎？”
林海見父親如此失態，不禁好奇問道。
“我們東海皇朝不過是東荒偏隅的一個小國，而東荒也隻是靈武大陸的一隅之地。
靈武大陸廣袤無垠，帝國與宗門林立。
有些宗門的實力，足以毀滅一個帝國。
聖山，更是傳說中的頂級宗門，其實力深不可測。”
林立緩緩坐下，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那也隻是傳說，未必就是真的。”
林海眼神閃爍的說道。
“但願如此。
速去調查一下，近日有哪些人出入過鎮北王府。”
林立吩咐道。
“是，父親。”
林學海轉身離去。
林立望著林學海離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忖：“葉名山，你這一出究竟是何用意？
多年來，你我在朝堂上爭鬥不休，無論是軍功還是民心，你都略勝一籌。
如今新皇登基，忌憚你功高震主，我才得以喘息。
難道你真的與聖山有關聯？”
聖山這樣的龐然大物，即便是東荒第一宗門東靈宗，也不敢招惹，更何況東海皇朝？
鎮北王府，內堂，葉名山與葉天行相對而坐。
“父親，己按您的吩咐將訊息散播出去。”
“這樣一來，那些宵小之輩便不敢輕易打鎮北王府的主意。
隻是林立此人心機深沉，必然不會輕易相信。”
葉名山緩緩說道。
“皇室與鎮西王府不敢輕易打破目前的平衡。
我明日便返回軍中，隻要軍權在手，鎮北王府便可無虞。”
葉天行眼神堅定地說道。
“言之有理。
記住，無論何時接到回京的命令，冇有收到我的資訊前，切不可返回。”
葉名山叮囑道。
“孩兒謹記。”
葉天行應諾。
此時，葉玄己在千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