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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婧 作品

耳釘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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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像停了。

謝清禕伸出手,屋簷殘留的雨珠滴落在她的掌心。

同陳阿婆打了下招呼後,抬腳離去,剛下完雨的地麵有許多水坑,空氣中還有些悶熱。

付赫騎著車過來,停在謝清禕的麵前,“謝清禕,要不要我載你一趟,要的話叫聲哥聽聽。”謝清禕掃了眼付赫的山地車,看見後麵的後座,伸出手在他肩膀拍了下,然後坐了上去,“不叫但我還偏要坐。”

付赫回過頭,佯裝生氣,謝清禕做了個鬼臉迴應,隨後付赫無奈笑道:“至少我大了你兩歲,叫聲哥都不行嗎?”謝清禕在後麵搖著頭,“不行。”

謝清禕走到樓梯口,就看見同桌許湘恩朝她跑來,許湘恩一下把胳膊搭在謝清禕的肩上,虛弱道:“快,扶著本宮回班。”

謝清禕拉開許湘恩的胳膊,“少來,等會看見師太,我看你還是這副模樣嗎?”

許湘恩立馬精神,“我可不想一進班就看見師太,你快呸呸呸!”謝清禕立馬配合地做出呸呸呸的動作,一道聲音在他們後背響起:“在這裡乾什麼,還不快回到班早讀!”給兩人嚇得一激靈,立馬一步兩階梯上了樓。

坐到位子上,許湘恩喘著氣,把手放在心口處,“可快給我把魂嚇出來了。”謝清禕在一旁附和:“我也。”

前桌的宋京旭扭過頭,“我說你們兩個乾嘛,一大早就碰見師太了?”宋京旭旁邊的陳芝霧說:“你看他們兩個進班那慌張樣,不是碰見師太還能是誰?”

許湘恩笑了下,“霧姐猜對了,師太剛就在我們的背後,一出聲嚇得我們立馬就跑上來,感情八百我都冇有這麼跑過。”

宋京旭接聲:“那下次八百就讓師太在後麵追著你跑。”許湘恩立馬做出了阻止的手勢,“可彆,我可不想跑那八百的時候,還有個師太在後麵追,跟索命一樣。”

他們口中的師太,姓黃,四十歲,是學校的副主任,嚴厲刻板,每天都是正裝,清一色的黑白。說曹操曹操到,師太就站在後門盯著謝清禕那片位置,宋京旭反應極快,說了句師太後立馬轉過身拿起桌上的書本裝模作樣地讀起來。

師太走到前門,進來,掃了眼整個班後,纔開口:“你們是還冇有意識到嗎?”“現在是下學期,離高二又近了一步,有冇有想過靜下心來學習?”嘰裡呱啦的一堆話,批評完又說起了自己的經曆。

許湘恩拿著書擋著臉,在書的後麵學著師太的模樣小聲重複著她的話,謝清禕瞥了眼講台上的師太,確認她冇有看著他們這邊,才小聲開口:“你是小師太。”許湘恩瞪了下謝清禕,表示不滿,“謝清禕,過分了啊。”謝清禕冇理,做了個鬼臉。

一個早讀的時間,師太把自己的經曆講了六七遍才離開。

謝清禕趴在桌上,眼睛看著窗外的銀杏樹,許湘恩戳了下謝清禕,開口:“我說,在看誰呢?”謝清禕伸出手,指著窗外的銀杏樹,“我在看銀杏樹。”

許湘恩看了幾眼又說:“有這麼好看嗎?”謝清禕抬起頭,說:“你知不知道李世民為長孫皇後種的銀杏樹?”許湘恩點頭,“知道,可是銀杏果很臭,臭到絕望了,謝清禕,你不會有什麼特殊戀臭癖好吧?”

謝清禕想了想,“是很臭,但是我可冇有什麼特殊戀臭癖好。”說罷,她作勢要打,許湘恩伸手抓住謝清禕的手腕,夾著聲音,嬌俏地說著求饒的話。

一天眨眼就過去了,晚修的時候,師太進來囑咐幾句後就走了。

謝清禕的文科中等,但理科卻強的可怕,在班上無人能撼動她理科女神的地位。

她撐著臉,筆下是一篇英語閱讀,旁邊的許湘恩則在和宋京旭玩著五子棋。

許湘恩贏了宋京旭很多次,宋京旭輸到不想玩,扭過頭刷題,離晚修下課還有一個小時,許湘恩閒著無聊,要打發這一個小時,可得找些樂趣玩。

她抽出抽屜裡的草稿本,拿起筆描著正在做題的謝清禕。

許湘恩正兒八經學過畫畫,簡單畫了下草圖後,她閒把頭扭來扭去累得慌,湊到謝清禕耳邊小聲說:“有冇有照片,給我一張,我畫畫。”謝清禕疑惑,搖頭,可耐不住許湘恩的死纏爛打,把校卡遞了過去。

許湘恩接過校卡,和現實的謝清禕做了下對比,在紙上寫下【你拍照的時候怎麼不笑笑,你這張太嚴肅了】然後放到謝清禕麵前,謝清禕動筆回了兩字【勿擾】

謝清禕的五官算精緻的,但不笑的時候卻給人一種生人勿近的感覺。

下了晚修,許湘恩的畫作完成,她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遞給謝清禕,驕傲地說:“本畫師親自為你畫了一幅畫,可不要太感動喲。”

謝清禕收好練習冊,才接過許湘恩的畫,不得不說,許湘恩這個正兒八經學過畫畫的就是厲害,“好看,我很喜歡。”

許湘恩嘴角快翹上天:“那是,不看看是誰畫的,回去拿個框裱起來吧,本畫師先走一步。說完,背起書包,對著謝清禕做了個飛吻的動作,才離開。

謝清禕把紙捲了起來,塞在了書包邊上,和前麵的陳芝霧說了幾句話後才離開去找付赫。

謝清禕站在一樓等著付赫下來,她站在一樓的走廊趴在欄杆上,看著不遠處的球場,球場上還有幾個在打著球。

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還伴著說話聲,她扭頭望去,和一道目光對視上,僅看了幾秒後,謝清禕就收回視線,幾個人從她身邊路過,她聽見有人喊了句:“周嘉殊,要不要來一根?”她微微扭頭看去,聽見剛剛和她對視的少年說的話,“不要,我不喜歡煙味,要抽離我遠點。”

謝清禕看清了他的模樣,桃花眼,眉骨深邃,左耳戴著耳釘。不遠處的球場,有人投了個三分球,歡呼的聲音傳進謝清禕的耳中,她的內心似乎是那籃筐,有一顆球投進了籃筐。

耳釘少年,周嘉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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