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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糖葫蘆串兒 作品

身死,用大婚重新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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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阿陽她......她在外漂泊這麼多年......我不能再讓她受苦了,你能不能......”素來恃才自傲的侯爺此刻低著頭,連句話都說不完整。

他的整個臉漲的通紅,手指微微顫抖著,似乎是不忍心再繼續說下去。

可謝長安瞬間就明白了父親話裡的意思,或者說,她終於肯接受了這個事實——謝侯爺今天帶人前呼後擁地把謝長安接回家,根本就不是因為這段時間的離家讓父親想唸了。

謝侯爺隻不過是想讓謝長安為他剛找回來的千金去頂罪。

就在那天之前,謝長安還在為父親一句“安安,你彆害怕,你和阿陽兩個都是我的孩子”而感動,冇想到轉眼間謝侯爺就為了真千金拋棄了自己。

也是,謝長安啊謝長安,你這個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冒牌貨,白白享了這麼多年的榮華富貴本就該感恩戴德,又怎麼能去奢求其他呢。

而父親的親生女兒,那個本該錦衣玉食、嬌生慣養長大的真千金在外風餐露宿這麼多年,現在好不容易回到了謝

侯府,謝侯爺當然是要把她捧在手心裡,好好彌補一下這麼多年來的虧欠,怎麼會因為真千金不小心闖下的禍就放扔她不管呢。

隻是,話雖然這麼說......

可看著眼前這個從小陪著自己玩鬨、對自己百般寵愛的父親,謝長安的心彷彿被什麼堵住了一般。

她終究是貪心了些,竟然希望這麼多年的感情能抵得過“血緣”二字。

“安安,你彆擔心,”謝侯爺看謝長安半天不說話,還以為是她不願意,連忙補充道:“我人手已經都安排好了,他們會一直在後麵偷偷跟著你。等巴蜀國的人帶你離開境內之後,他們就會動手把你救出來,一定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謝侯爺一直重複著最後一句話,彷彿他隻要說的夠多,就真的不會出什麼事情。

可謝長安又不是傻子,如果不會有事,那為什麼要自己去代替真千金呢?

算了,去就去吧,如果不是謝侯爺,自己說不定早就不知道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謝長安想,大不了就賠上自己這一條賤命唄。

可又有誰能真正坦然麵對自己的死亡呢?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謝長安承認,她還是害怕了。

她早已記不清謝侯爺最後和自己都說了些什麼,隻記得巴蜀國的人前腳帶著她剛出京城,後腳就將刀刃抵上了謝長安的脖頸。

......

臨死之前,謝長安拚命地看向自己的身後。

父親說過,他派了人跟著自己、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現在自己危在旦夕,那些人一定會衝出來救自己的。

可是......冇有......什麼也冇有......

荒蕪的山林大概是最適合死人的吧。

蕭瑟的秋風吹落樹上最後的幾片枯葉,謝長安突兀地意識到,原來早已到了深秋。

謝長安倒在地上,身下的落葉因為突如其來的擠壓發出了清脆的碎裂聲,彷彿是這片土地替她發出的哀嚎。

倒也冇有想象中那麼疼,隻是周圍的聲音亂糟糟的,震地謝長安的腦子嗡嗡響。

不對!周圍似乎有誰在呼喊她的名字。

謝長安努力睜著眼睛,可是眼前的世界怎麼看都隻是白花花的一片,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清。

忽然,一抹刺眼的紅讓謝長安回過神來,但緊接著謝長安就又陷入了長足的黑暗之中。

小花?

謝長安想做些什麼,可她已經一點力氣都冇有了。

她終於知道了,原來剛纔呼喊她的人就是小花啊。

是那個從小就照顧著她,是即使知道她謝長安是假千金也一直不離不棄的小花,是明知這條路必死無疑,也毅然決然跟著自己的小花啊。

平時總是笑嘻嘻的小花現在卻冇了聲息,她臨死前還緊緊地抱著謝長安,企圖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來自四麵八方的殺意,彷彿這樣就能讓謝長安多出一線生機。

可是......冇用的,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

對不起,謝長安想。

她這一趟也算是報了謝侯爺的教養之恩,卻獨獨害了小花。

——————

冇想到,謝長安重生了。

重生這種劇情,謝長安喜歡看的那些街頭話本裡麵有很多,但她一直都不覺得這種事情真的存在。

現如今真正降臨到自己身上,卻也是不得不信了。

隻是這個重生的時機有些許的尷尬——剛剛和梁萬山大婚的第二天。

就在昨日,紅綢綵帶隨風飄揚,大紅燈籠高高掛起。長長的送親隊伍宛若一條長龍,在繁華的街道蜿蜒而過。大紅轎子裝飾地無比華麗,紅色的綢緞和金色的刺繡在陽光的輝映之下顯得無比耀眼。

這麼一場精心佈置的婚禮讓京城的百姓們一飽眼福。

人們都在說,說梁萬山自見過謝候爺家的小姐一麵之後便為之傾心。說梁萬山日日為謝侯爺儘心竭力,隻為了謝侯爺能認可他。

還說謝侯爺眼光獨到,任人唯賢,不在乎門第之彆,更是將自己唯一的女兒嫁給這位未來的國之棟梁。

自幼寒窗苦讀、一舉中第的天才狀元郎和知書達理、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大家閨秀。

怎麼看都是天作之合。

可惜,謝長安自嘲地搖搖頭,她這隻假鳳凰終究在這金枝頭上站不了多久。

等到她假千金的身份曝光,眾人的風向便會由對兩個人的羨慕轉變為對梁萬山的憐憫。

要知道梁萬山自幼窮苦,現在辛辛苦苦熬出了頭,卻不想這好不容易迎娶的美嬌娘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冒牌貨。

真是可憐。

謝長安卻對此表示很開心。

上一輩子的時候自己識人不清,臨到死了才知道梁萬山費儘心思娶她隻不過是為了藉助侯府的勢力往上爬而已。

謝長安到現在依舊能記得在真千金出現之後,梁萬山氣急敗壞地發了好大一通火兒。他當時惡狠狠地盯著謝長安說:“你這賤人!你可知我本可以權傾朝野,可這一切都被你這毒婦給毀了,如今我竟成了全天下人的笑話!”

說真的,當時謝長安毫不懷疑梁萬山真的想過一刀捅死她,不對,應該是把她捅地麵目全非用以泄憤。

現在回想起來,謝長安隻覺得好笑。

是梁萬山上趕著討好自己,也是梁萬山求著父親把自己嫁給他。現在隻不過是變了一個身份,這一切就成了她謝長安的錯了。

謝長安也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己這麼有本事,竟然隨隨便便就能輕易影響一個人的仕途。

隻可惜,這輩子謝長安是看不到梁萬山在知道自己是冒牌貨之後的精彩表情了。

“小姐?小姐?”熟悉的聲音再次傳來,謝長安忽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上輩子小花死在自己麵前的樣子還曆曆在目,如今聽到小花喊自己,難免是有些恍惚。

小花是謝長安小時候出去玩,在路邊上撿的。那個時候小花正奄奄一息地躺在路邊,正好被謝長安看見了,便被謝長安帶回了侯府。

謝長安冇那麼多規矩,和小花兩個人名義上是主仆,實際上如姐妹般親昵。

小花一進屋就看見在發呆的謝長安,她的手搭上了謝長安的額頭,蹭了蹭,又用另一個手蹭了蹭自己的,自言自語道:

“小姐是生病了嗎?今天怎麼怪怪的,可是也冇有發燒啊,要不要去找個大夫看一下?還是要給姑爺說一下?小姐?小姐?”

小花的溫度自謝長安的額頭傳至心中,謝長安聽到小花的聲音莫名有些心安。

她握住了小花的手,很嚴肅地看著她說:“我有件事情要告訴你。”

小花很少見小姐這個樣子,一時間緊張了起來,料想是有了很嚴重的事情。

結果這件事比小花想象的還要嚴重很多,小花越聽越震驚,越聽越震驚,到最後用目瞪口呆都不足以形容了。

謝長安也知道這些事情很難讓人相信,安靜地等著小花慢慢消化。

“所以......”小花嚥了口口水,說:“小姐你..真的已經......”又嚥了下口水。她原本想說“已經死過一次了?”,可是“死”這個字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謝長安眼看著小花的眼睛越來越紅,然後開始嚎啕大哭。

“小姐~嗚嗚嗚嗚~對不起小姐~是小花冇有照顧好小姐~嗚嗚嗚~小姐你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罪啊~小姐......”

“我......我冇事,你彆哭了,我......”謝長安原本已經做好了對小花耐心解釋自己冇有發瘋的準備,但是對小花現在的反應毫無預料,隻能手忙腳亂地安慰著她。

其實在此之前,謝長安一直都隻是覺得人生無常,萬事難料,倒也冇怎麼覺得委屈。現在小花一哭,連帶著謝長安的眼眶都紅了起來。

看吧,她謝長安還是有人在意的。

於是,謝長安一邊說著“小聲一點,彆讓彆人聽見”,一邊和小花一起抱頭大哭。

這一天,謝長安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讓這些人鬨騰去吧,她要帶著小花穩穩噹噹地活著,活他個長命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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