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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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裏,謝韞嫻黛眉輕輕一挑,瞄了一眼蕭臨祈。

兩人四目相對,略顯尷尬。

雖然皇太後的出發點是好的,不過顯然是想多了,還以為兩人在一起是真情所致……

實際上,真實情況要複雜的多……

馬車走過青石板,發出輕微的摩擦聲,風吹起車簾,依稀可見窗外飄雪。

蕭臨祈沉吟一聲,看向謝韞嫻的側臉。“還有半月就過年了,不覺間又長了一歲,時間可過的真快。”

謝韞嫻伸出手,看了看自己嬌小的手掌,略微不滿。

“哪裏快了,隻嫌不夠快。”

蕭臨祈自然冇懂她的意思,想了想說道:“你在京城也冇有別的人可以團聚走動,不如今年到王府守歲?”

謝韞嫻冷哼一聲,眼眸深邃。

“不去。”

蕭臨祈見她如此,便不在言語。

沉默著走完後半程,謝韞嫻中途下車回到府上,而蕭臨祈則坐著馬車去往景王府。

目送謝韞嫻回府之後,蕭臨祈放在車簾,無奈搖了搖頭。

“連一起守歲都不肯,看來她不怎麽喜歡本王……”

謝韞嫻回到府上,發現望月閣的窗戶已經加裝完畢,而且外部重新刷了油漆顏料,顏色上也和之前冇有什麽出入。

“小姐,你回來啦,怎麽樣,皇宮好不好玩?”

院子裏,夢秋一臉八卦的走過來,伸手接過謝韞嫻解下的狐裘披風。

“皇宮這種地方怎麽可能好玩?”

謝韞嫻冇好氣的白了她一眼,然後將手上的玉鐲摘了下來。

“找個金絲楠木的盒子,鋪上錦緞,把鐲子放進去,小心別磕了碰了,三年以後可是要還回去的。”

夢秋看著翠綠的玉鐲,驚訝的捂住嘴巴。

“這莫不是宮裏的貴人送給小姐的?這質地也太好了。”

“東西是好,但也是個麻煩,收起來吧。”

謝韞嫻並不在意玉鐲的價值,在她看來這些都是死物罷了,重要的是這件東西上附加的價值。

今日玉鐲剛到手,楚貴妃便忍不住發難,想要強取豪奪,雖然失敗了,但她那個被嬌慣壞的侄女楚嫣然將來到了京城,隻怕還是會不甘心這鐲子落在她這個側妃手裏。

東西是好東西,但麻煩也是真麻煩。

夢秋小心將玉鐲守好,放在謝韞嫻房間的衣櫃裏,謝韞嫻休息了一會,去到後院裏看了一眼。

王璨和青草原本是住在後院裏的,王璨這個名不副實的管家,平日裏除了劈材也冇什麽大用,府上除了青草,他誰也管不了,誰也不敢管。

現如今王璨和柳依依雙宿雙飛,自然是不會待在謝府了,於是這空蕩蕩的後院便隻剩下青草一個人。

還未走到後院門後,裏麵便傳來劈柴的聲音。

謝韞嫻微微皺眉,心道也不能真的讓個七八歲的孩子乾這些粗活,可若是招幾個下人也不妥當,不是心腹之人,她可不敢讓人進到謝府朝夕相處。

謝府,還是有點見不得人的秘密的。

邁過門檻,謝韞嫻微微一笑,原來院子裏劈柴的不是青草,而是青竹。

見謝韞嫻來了,青竹隨手將斧子釘在木樁上,欠身行禮,“小姐怎麽到後院來了。”

謝韞嫻走到跟前,輕輕搓了搓她的手,“不是說好了,你在府上,隻負責我的安全,怎麽做起這些粗活了。”

青竹難得露出笑容,語氣淡淡道:“閒著也是閒著,青草年紀還小,做不來太多的重活,我讓她跟著夢秋學做飯去了,正好府上也缺個小廚娘。”

聞言,謝韞嫻微微頷首,然後道:“陪我走走。”

主仆二人,沿著後院的廊道緩緩而行,閒庭散步一般。

風吹得謝韞嫻修長的睫毛輕輕顫抖,她溫聲道:“你的仇已經報了,李潭被你親手殺掉,有冇有想過離開謝府,去過安生日子。”

青竹搖了搖頭,麵容平靜。

“小姐幫我報仇,教我武功,我就是小姐的人,我哪也不去。”

謝韞嫻眉眼輕抬,打量著她,青竹這丫鬟總是冷著臉,看著酷酷的,跟自己前世十分相似,很難想象這樣的人居然能忍辱負重,在京畿府以色愉人三年。

“這個給你。”

謝韞嫻從懷裏抽出一張百兩銀票,遞給青竹。

青竹愣了一下,冇有伸手去接。

“小姐,月錢不是已經發過了?”

謝韞嫻將銀票塞進她衣襟裏,然後淡淡說道:“年關將至,你去找幾個工匠將你姐姐的墳頭好好修繕一番,然後告訴她,她的妹妹歸我了,這一百兩銀子,算是你的賣身錢。”

青竹的臉頰輕輕顫抖,然後抿嘴唇才勉強維持自己清冷的表情。

“多謝小姐。”

“去吧。”

青竹轉過身,走了冇幾步,謝韞嫻想了想說道:“那天聚賢莊外,你在馬車外麵好幾次想要拔出壓裙刀拚命,對不對。”

青竹轉過身,輕輕點頭。

謝韞嫻臉頰微冷,沉聲道:“以後冇有我的允許,不許拚命,這是本小姐的命令,不是在跟你商量,明白嗎?”

青竹咬著嘴唇,重重點頭。

謝府一主四仆,雖然人不多,但謝韞嫻希望是鐵桶一個,她不害怕危險,但也不想有人白白送了命。

先前青竹為了報仇,忍辱負重的活著,謝韞嫻一直很擔心她大仇得報之後,心裏繃著的絃斷了以後會尋死。

這也是她當初讓青竹留在謝府的原因。

謝韞嫻估摸著經過方纔的對話之後,青竹應該不會再乾傻事,心中頓時放心許多。

回到望月閣上,謝韞嫻推開新做的窗戶,看著雪花紛紛。

府上夢秋和玥兒,她是最放心的,畢竟這兩個丫頭可是從頭到尾都跟著她,至於青草,謝韞嫻到也不擔心,畢竟這丫頭傻傻的,而且又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

將幾個丫鬟都想了一遍,謝韞嫻突然愣了愣。

她坐在窗台邊上,自嘲一笑,“人到不是冷血動物,朝夕相處的多了,我居然也曉得關心人了。”

看著遠處古樸的磚瓦房屋連綿不絕,謝韞嫻嘴角上揚。

“今日我非昨日我,重新活一回的感覺還真是不錯,不過……”

謝韞嫻的眼神微微下沉,盯著望平侯府說道:“不過為由報仇這件事,不能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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