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急智

    

-

看著漫山遍野的梅花,蕭臨祈的目光悠遠,彷彿看穿了歲月一般。

“小時候,一到了下雪的時候,皇祖母都喜歡坐在禦花園裏看梅花,擺出一副神色哀傷的表情,她的事情,我聽母妃說過,不過那時懵懵懂懂,自然不知情為何物。”

謝韞嫻任由他牽著手往山下走,被冷風吹得微微有些發紅的耳朵輕側,認真的聽著他說。

“這麽多年下來,皇祖母從來不曾離開過這座京城,隻是偶爾會在司天監的望氣台上,遠遠的看一眼梅花,偶爾我還能聽到她嘴裏碎碎念著‘人生如麵,見一麵少一麵。’之類的話。”

蕭臨祈微微一笑,又輕輕歎息,感慨道:“以前我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今日是懂了。”

謝韞嫻看著梅花,心聲憐憫,五十年光陰流逝,兩人不想見,唯有冬日裏漫山遍野的梅花樹,很動人,但也很淒涼。

“所以。”

蕭臨祈蔚然而生秀的眉頭輕輕上揚,轉過身正對著謝韞嫻,俯首說道:“明年你做了本王的王妃,你我二人當相濡以沫,不可能像皇祖母和許老先生一樣,留下此等遺憾。”

對視那雙墨色的眼睛,謝韞嫻從裏麵看到一絲認真,這個話題來的觸不及防,她有些心慌意亂。

“哎呀,突然說這個做什麽,知道了知道了,就依你。”

謝韞嫻將眼神撇向別處,手指卻在髮絲上繞了一圈又一圈。

見她小動作不斷,蕭臨祈嘴角上揚,他今日一行就是為了和謝韞嫻打下感情基礎,以後相知相守,共同進退。

若是後宅不安,他又如何堅定不移的去做自己未做完的事情。

“走吧,下山。”

梅園一行,兩人目的各自完成,自不會逗留。

沿著來時的路回到謝府,謝韞嫻從馬車上下來,此時蕭臨祈挑起車簾,溫聲問道:“當真不一起守歲。”

聞言謝韞嫻忖著下巴想了想,然後走到車窗邊低聲說道:“大年夜的時候,隔壁望平侯府會有好戲看,若是來得及,一定去尋你守歲。”

聞言蕭臨祈怔了怔,突然笑著喃呢道:“怪不得上次問你,你拒絕的那麽乾脆,原來是這樣。”

謝韞嫻一時間冇聽清,“你嘀咕什麽呢?”

“冇什麽,本王會準備好年宴等你。”

蕭臨祈的馬車離去,謝韞嫻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側目看了又看,她嘴角上揚,眼眸笑意連連,如飛花入湖。

想比此刻謝韞嫻的春心初動,隔壁謝致遠則是略顯煩躁。

“崔管家。”

謝致遠講崔管家叫到身邊,低聲吩咐,“今明兩天,附上的下人不許外出,若是有什麽風言風語必須第一時間遏製,不許傳到夫人耳朵裏。”

崔管家愣了一下,然後問道:“可是發生什麽事了?”

謝致遠寒著臉,有些難以啟齒。

崔管家見狀連忙拱手,“是老奴多嘴了,侯爺莫怪。”

謝致遠‘嗯’了一聲,然後襬擺手吧崔管家打發了。

房間裏,謝致遠踱來踱去,心中盤算著要怎麽才能把趙樂蓉休了,而又不影響自己的名聲……

房間裏的炭火燒成了灰,謝致遠手指敲打著椅子,突然心生一計,隔壁那位謝小姐和趙樂蓉十分不對付,若是趙樂蓉犯下大錯得罪這位準王妃,那自己正好可以順勢把她給休了,如此一來便是真正的名正言順!

一念至此,謝致遠冷笑一聲,為自己的急智感歎不已。

深夜。

剛停了半天的雪花,又紛紛揚揚下了起來。

風雪夜歸人,離開府邸多日的青竹從外麵回來,抖落一身風雪。

夢秋打著哈欠關上門,揉著睡眼惺忪的眼睛說道:“小竹子,廚房裏給你留了熱水,你快些洗漱休息吧。”

青竹冷若冰霜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多謝。”

寒風吹過,夢秋搓了搓胳膊,快步回了房間。

青竹提著燈籠來到後院,正要推開廚房的門,突然眉頭一皺後退一步,她看了一眼雪地上寬大的腳印,伸手按在腰間的軟劍上。

如今王璨已經不在府上,小姐的侍女都是小腳,拿來這麽大的腳印。

青竹一腳踢開廚房的門,裏麵正在往米缸裏撒毒藥的黑衣人嚇了一跳,他將手裏的藥包一丟,拔出匕首就朝著青竹衝了過來。

來人步伐淩亂,動作僵硬,顯然並不是專業的殺手,青竹拔劍手腕一晃,柔軟的劍身如同靈蛇一樣纏在了黑衣人的手臂上。

‘撕拉’一聲,青竹抽動劍身,吹毛斷髮的劍刃從黑衣人手上刮下來好幾塊血肉。

“啊!”

黑衣人慘叫一聲,捂著手臂撞開窗戶想跑。

青竹自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她拔出壓裙刀猛然擲出,黑衣人剛跑幾步便被壓裙刀從後麵刺破胸膛,倒地身亡。

青竹邁著步子正要上去檢視,忽然耳朵一點,聽見廚房裏還有動靜,她持劍而立,冷聲喝道:“出來!”

話音一落,柴火垛後麵,走出另一個黑衣人,此人戰戰兢兢,連忙跪地求饒。

“女俠,小的奉命行事,還請饒命。”

青竹冷哼一聲,上前一腳踢斷了他一條腿,然後用麻繩將其捆了起來。

後院蘭房,謝韞嫻睡得正香,忽聞敲門聲。

“小姐,睡了嗎?”

謝韞嫻聽見動靜詫異了下,“青竹?”

“嗯,小姐,剛剛抓到一個刺客。”

“刺客?”

謝韞嫻眼中浮現一絲寒意,穿著衣服起來。

開門之後,青竹將五花大綁的黑衣推進屋裏,狠狠摔在地上。

“誰派你來……”

謝韞嫻話未說完,就見黑衣人抱著頭一疊聲的說道:“是望平侯府的趙樂蓉,是望平侯府的趙樂蓉!她讓我在你的飯菜裏下瀉藥,我都告訴你了,你能不能饒我一命。”

“嗯?瀉藥?”

謝韞嫻麵露狐疑,問道:“藥呢?”

“在我懷裏!在我懷裏!”

黑衣人十分配合,謝韞嫻從他懷裏果然發現一包藥粉,淺淺聞了一下,裏麵有巴豆粉的味道,確確實實是瀉藥。

此時青竹又道:“小姐,剛剛廚房裏還有一人下藥,現在已經被我擊斃,但此人說那人跟他不是一夥的。”

-